Kanon之二

[Kanon同人]Kanon~~~真琴·名雪篇


——梦
那天的梦……
我们一起欢奔的那个季节……
我衷心祷告
午后灿烂的阳光永远闪耀.
同样的梦境，一再重现……
如同破裂的唱片。
一再播放…………

“佑一。”
“……”
“佑一？”
“……”
“佑~~~~~一~~~~~~~~！”
“嗯！？什么啊，吓我一大跳……”
“…………”一脸无辜的样子，“我叫了你三次啊……三次！！你都不理我，光望着那边发呆……你在想什么啊……”
“哦？是么？”含糊的带过，再度将目光投向那座山丘……
那里……有我最重要的“人”…………

“美汐~~~~你又来了啊……”
“好啊，真琴。”淡淡的说着那个令佑一牵肠挂肚的名字，“今天又玩什么？”
“嗯……陪我坐会儿吧。”
“嗯……”
摇着铃铛，真琴的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城市……
那个，有他的城市……
那个，不敢回去的城市。
那个，充满伤心和快乐的城市……

——“好热……身体好难受……阿姨……”
面对高烧中的真琴，秋子阿姨显得手足无措。
看着样子，应该不是生病那么简单。
为什么？总觉得真琴会就此离开我？
“！！”
脑海中回响起那个人，那个天野美汐说的话。
“真琴，她并不是人类……还记得你小时候养过的狐狸吗？哪，便是真琴。”
“这种玩笑，我不接受。何况……”何况小时候的记忆已经完全没有了……这是没有说出口的话。当时的我，并不知道那是因为亚由的事，而把自己的记忆完全封闭起来逃避现实……
“不管你信不信，小时便被人领去饲养的野生动物几乎无法自己觅食，因此，被饲养一阵后遗弃的动物，是最可怜的。被离开的你遗弃的真琴，怀着对你的恨意和眷恋，选择化为人这一道路……”
“…………”
“灵狐通过努力，是可以化为人形的，代价是曾经的记忆和只剩短暂的生命…………这也是她出现在回到这里的你的面前时，什么也不记得的原因。”
“…………”
难道……是真的…………
“佑……一……”真琴艰难的开口了……
从她的眼中，流露出的讯息，让我明白了该怎么做。
“秋子阿姨，让一让，我要带她回她出生的地方……”
背起真琴，冲向记忆中的山丘。

…………

“真琴，坚持住啊……马上就到了……你的故乡……”
“嗯……………嗯………咳咳……”真琴无力地回答着，不时摇着手中的铃铛。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坚持到了又如何？安静地离开这个世界，离开……我吗？但，我已实在找不到话来安慰，支撑她了……
“……嗯………”梦呓般的回答，更令我心急如焚……至少……实现她最后的愿望……
铃铛的声音，依然传出，渐低的声响，却一次次重击在我的脑海，脑中一片轰鸣……
背上的重量，正逐渐在减轻………我的身体，却越来越沉……
高烧中的真琴的体温，正逐渐下降，同时冷却的，还有我的心……
“坚持住啊！佑一！！”口中给真琴加油的同时，也在心中为自己打气……
“到了，到了，快到了……就在前面……真琴，你看……”
就在跨入那片草地时，背上的重量消失了……
艰难的转过身……只见到一片流萤……
那……是灵魂的色彩么……
那湿湿的亮点……我可以认为那是你为我流下的泪么……
你就这么消失了……留下我，和一阵绝望的呐喊……
“真——琴——！！！”———
“啊~~~~！！”
睁开双眼，漆黑中，望见那熟悉的天花板……
又是这个梦……这是第几次了……
苦笑着敲敲自己的头，
已经一年了啊……明天，再去看看她吧……

“美汐，早啊~~”
“嗯，早安。”
“前天，佑一来过……”
“是么……”
“他还是老样子……那么抑郁……还是带了袋包子来，然后一直盯着我消失时留下的铃铛看……一直到傍晚才离开……“
“嗯，又是这样啊，你依然躲着不见他么？”停了一停。“好想问了废话啊……”
“嗯……现在的我……还不能见他……现在的我……”
“…………”叹了口气，“还是不敢么……”
“………也许吧……”

————金黄色的天空，金黄色的原野，金黄色的世界……
还有一个笼罩在金光中的少女……
川澄……吗？
兔耳发饰的打扮，川澄的守护灵呢……
“你所寻找的人，就在你所回忆的那个地方……”
“不可能，前天我才去过……”
“因为她不敢，不愿见现在的你……”
“为什么？”
“我能说的就到这里……再见……”
“喂……！喂！！”————
再次从梦中惊醒，这次却是充满了不解……
我……应该相信么？
找条毛巾，擦去了身上的汗渍。
灌了瓶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愿见我吗……是指什么呢……我变了吗？”
算了，先睡吧。

“佑一，起床了。”名雪敲着房门，“早饭已经弄好了。”
“哦。”
几时起，变成名雪叫我起床了啊……
名雪变了很多啊，已经看不见那个迷迷糊糊抱着抱枕躺在大堆震耳欲聋的闹钟里的名雪了……
是因为……我……吗？
虽然已经知道名雪的心意，但，那却不是我所能回应的……
至少，现在的我……不能………
背上所负的债……太多太多……
川澄，小栞，あゆ（亚由）
还有……她……
虽然我知道，她们都希望我幸福，
名雪又是最好的选择。
但，那是否太自私了？
摇摇头，走出了房间。
“早安，名雪。”
“早安……”
“对了，我，和以前有什么区别吗？”
“以前……以前是指……真琴还在的时候么？”
“…………”
沉默……尴尬的沉默……因为，我不知如何回答……
“以前的佑一，……”名雪打破了沉默，“以前的佑一和现在的佑一，没有多大区别……”
“是吗？”那么，昨晚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我是说……”名雪缓缓说到，“小时候的佑一和现在的佑一没有什么区别……”
“嗯？”
“亚由出事时的佑一……和真琴消失时的佑一……是一样的……都选择了逃避……”
“…………”
“……佑一……你能否正视自己……大家都希望你幸福……消失的人…离开的人…在身边的人……你却一直压抑着自己……把自己……把自己封锁在过去……就像小时候你封印了自己的记忆，然后一声不响地离开……”
“…………”
“佑一……拜托你加油吧……让自己开始运转吧……求求你了……你身边还有我们啊……”越来越低的声音抽泣着，“至少……至少你身边……还有……我啊……”
“………对不起，名雪……暂时我无法回答……让我想想吧……”
名雪的话，敲在我心中，原来……我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很多人了啊……
“嗯，佑一，很久……很久没看你笑了……嗯……不用勉强去挤啦……我只是希望……希望以后能见到佑一发自内心的笑……”
“嗯，约定好……”

离开家，走在大街上，回想着过去……
这条曾经和亚由奔跑过的大街……
这条曾经和真琴当街对吵得大街……
还有那，与佐佑理一起为舞选购礼物的商店……
与小栞共舞过的喷泉公园……
…………
“小伙子，今天卖鲷鱼烧么？”
店老板打断了我的回忆……
啊，亚由，托你的福，店老板认识我了啊……
递上钱，买了一袋。不过，每次只吃一半的习惯，浪费了我不少钱。
另一半……是亚由的……
转了几个弯，来到那家店……真琴最喜欢的店……
买了几个包子，进入公园。
长椅上的我，望着鲷鱼烧和包子，却并没有动口的准备……
“亚由，真琴……如果我和名雪或和留学中的川澄交往……你们会怪我吗……”
“真的不会？可是我会怪我啊……”
“她们能让我幸福……但……你们的幸福呢……”
………………
我不禁苦笑起来……还是那么放不下啊……
一瞬间，公园变成金黄色的原野，一切又变为金色……
“你能给消失的人幸福吗？”
“…………”
“那么活着的人呢？”
“…………”
“不要再执著于过去……完成已逝者的心愿，给予在生者幸福吧……”
“…………”
一切又恢复了原状…………
………………………………
长长的沉默……

“这样吗…………我……明白了……”
收好鲷鱼烧和包子，埋在雪中……
即使埋葬掉……也是在最圣洁的雪中……
就像她们永远在我心底……

“名雪……明天，陪我去下森林……还有，那个山丘……”
“！！”过度的惊讶，让花瓶从手中滑落。
“怎么了？”
“你……佑一……要我陪你去亚由的学校……很真琴的……吗？”
对碎掉的花瓶视而不见，名雪颤抖着问我。
“是啊！！呵，愿意去吗？……咦，怎么哭了？”
“愿去，愿去……愿……去……”名雪摇着头，甩干眼泪，泪水却又涌了出来。“佑一……佑一刚刚笑了……佑一刚刚笑了吗……我没有看错吧……”
“没有……”微笑着拍拍名雪的肩，将她搂在怀中，“明天……一起去吧……”
“嗯！！”
“看……下雪了…………”
“嗯，……好美啊……”

“雪……”
望着手上逐渐融化的雪，“真冷啊……”
停了下来，呆呆地望着天空，陷入无限的思念……
“…………佑…………一…………”
思念的名字脱口而出，望望飘雪的天空，思念的笑脸映照其上……随即，又浮现出那伤心绝望的脸……
“已经不能再出现在你面前了啊……”
心中一紧，抬起手，摇了摇带着的铃铛。
“没错……已经……不能再呆在你身边了……”
眼睛一红，赶紧摇摇手中的铃铛……
“令人按新的声音啊……秋子阿姨，名雪……还好么……”
雪所掩盖的山丘，反射着一阵阵铃铛声……
“佑……一……
你……不会怪我吧……
虽然……不知什么原因，我又复活了……还是人的形态……
但，我已经不敢见你了……
因为，不知何时，我又会消失……
我不敢再次看见那伤心绝望的脸……
一直不敢想象，无法振作的你，在再次打击后，会是什么样的佑一……
你……会怪我吗？
你……会骂我胆小吗……
对不起……
但……我不想再让你受伤了……”
自己一个人沉浸在思念中就够了……
佑一又属于自己的幸福……
这份回忆，就由自己来守护吧……
就当……这一切是一个梦……
一个，短暂又幸福的梦…………
我会永远守着这记忆的…………
それは私が望む永遠……
忘れない……

“梦……
梦终止的时候……
就像雪在春天的阳光中溶化一般……
就像回忆在永远的阳光中消失一般……
现在……
漫长的梦，诉说着结束……
曾经的未来，变为了永恒……
最后……
我唯一的一个……
我的愿望是……
……………………
佑一的幸福…………”
(完)